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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雜念

向來只有聽過有布丁狗,沒聽過有台獨狗的。

這實在是很壞的風氣呀,而且有本事就罵人台獨小鳥、台獨貓、台獨蝴蝶、台獨長頸鹿啊──單單挑狗是為什麼?因為只看過狗是嗎?而且台獨狗是什麼東西呀?我腦海裡首先浮現的,竟然是龍龍與大忠狗,快樂地在原野上遊玩。所以用動物罵人實在不好,很可能很難達到效果。有什麼想法,最好還是好好地說。台獨狗?我還皮卡丘咧。

舒淇有什麼歷史?一句話回答啦:英雄不怕出身低。

侯孝賢拿了導演獎,這是沒什麼好說嘴的。今年我本是覺得很可能是侯孝賢的金棕櫚年,還沒揭曉前,一度想要不要找人賭一把。關鍵不完全在侯孝賢,這毛病主要在坎城。坎城要是改了毛病,侯孝賢就會拿金棕櫚;沒拿,我的反應就是:坎城老毛病。──也注意了其他導演是那些,金棕櫚得主的導演我看過幾個片,不過就是不壞──這樣給獎很無聊耶,《世界報》悶悶地說:此金棕櫚顯示本屆不太明朗與較不具有開創性的給獎。

在侯孝賢《咖啡時光》和《紅氣球》之前,偶爾還會有這裡較好那裡較好這種不完全的想法,但到這兩片時,哇,那簡直不能看──會被嚇死,那種好的程度。我現在寫到仍然眼睛裡都是淚,這就是電影。不過我也真的覺得有點累了,意思是,逢人就要解釋一遍「要去看」。那種好,不是技巧的技巧,而真的是藝術的技巧了,如果我要自己過癮,去分析或解釋,並不會太難。但是好吃的東西,重要還是要吃──「要去看」這三個字,我絕不是隨便說說。侯孝賢,別名就是「要去看」。

坦白說,有太多人本身養了太多嬌生慣養的壞習慣,喜歡嚷嚷新電影怎麼壞,侯孝賢的片怎麼那麼慢──真是慢你的頭了,最慢的是你,連電影都跟不上。也是整個風氣都是惡劣的。

然而談到侯孝賢有時也是為難,就是他老人家和柯文哲有點類似,有些言談嗯──唉就是有點傷腦筋啦。我個人是覺得他有點容易被記者挑撥,然後有一些火爆東西砰砰砰跑出來,該怎麼說才好,也不是說他直來直往不細膩,但這裡說到並不是批評他的為人處世。意思是,比如跟蔡明亮相比好了,蔡話說得不多,但要說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他在說什麼。蔡明亮反正也不打算怎麼親民了,就是堅決走自己的路,所以比較知識傾向的人要贊同蔡明亮就是容易的,就是藝術自主嘛。

侯孝賢相對就比較苦,我覺得他拍的電影是給國高中生,那種書看得也還不多,但是心裡開始滿滿有話要說,說不出來──沒有任何藝術習氣(這包括了最好與最壞的東西)的族群。侯孝賢是最沒有確定性的一個導演。他以前說他要拍出「天意」,大家跌倒的跌倒,暈倒的暈倒,因為覺得他亂說一氣。不過高達也曾經說過的,電影必須是奇蹟。──眾人反應不會那麼激烈,因為知道奇蹟兩個字,背後也是有所本的。西方在字與歷史的敏感度上是強一些的,我們對電影開始談論,比較大規模與認真,大概也是從侯孝賢開始。

雖然知識份子給侯孝賢的肯定往往也是不保留地,但是因為他的「世界」是這樣──他會、他也必須去接觸比較大的人口(換成術語就是票房是重要的)──蔡明亮就很適合美術館,相得益彰。但侯孝賢就是戲院,最好還是二輪。是被要求過排名,也被問過:為什麼侯孝賢排在蔡明亮之前?也被做過評語說:以為妳的排法應該是顛倒過來。我也回答了,蔡明亮的優點也是明顯的。所以純粹是個人因素:我本身是比較冷的人,所以特別能受惠暖的東西。(說到排名,我還挺喜歡徐小明,不知為何後來不太有看到了。)

另外補充一個東西,要說侯孝賢是站在女人的這一邊,這倒絕不是空話。這東西,楊德昌我始終覺得是假假的(其實不過就是電影假假的),而且我從頭到尾不買帳(我也知道為什麼),所以談到楊德昌我一向保持禮貌性的恍神。但這東西在侯孝賢那裡不是風尚──甚至連社會批評都不是──是到肌里深處了,有時只是一個鏡頭或三兩對白,有點類似花裂(正確說法是綻放,但我總覺得那像裂開)那樣,像日常生活遇小神,那樣細細的驚奇。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蘊釀,然後有那個百分之二的日出或流星──總之他是真的做到了。站在女人這邊不是容易的事,這不是過馬路,從這邊走到那邊就了事,做得到的人就做,做不到的人也不要做弊,誠實站在男人那邊,給看男人的真相,這也是另一種貢獻。站在女人(比方里爾克或太宰)或站在孩童(宮澤賢治)的一邊,這是藝術能力。當我們說及「侯孝賢站在女人這一邊」,我們說得是一種藝術高度。

侯孝賢如果要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這我實在只能在家哀叫或者做鬼臉。

但要說他和他的電影,那就是「電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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