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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雜念

關心了一下希臘。

看了一部法語發音從1974年談起的紀錄片。紀錄片不是非常深入,但提供了一些背景值得參考。法國是當初力主把希臘拉進歐洲共同體(尚未到歐盟的階段)的國家,但是法國到底在考慮些什麼,現在看起來令人不安。

紀錄片的觀點大約是,懷著希臘就是歐洲文明起源的浪漫想像,以法國為代表的歐洲國家領導人,認為無論如何,以歐洲為名的組織,不可能沒有希臘。所以並沒有以實事求是的角度,去研究希臘的工業化程度以及相關條件,在對起源與文化的狂熱下,從一開始就有「希臘特別優惠」的心態。

這一點歐盟後來的領導人都是心知肚明,而之所以沒有更早一點對希臘採取嚴謹的態度,還有一個原因:法國本身也沒有很好地遵守規定──這種彼此放水、半睜眼過日子的文化,是很值得注意的。交相賊──古語好像是這麼說的。

如果組織只是個合唱團或象棋研究社,那就算了,但現在卻是攸關國計民生。人類學家瑪麗‧道格拉斯曾寫過一本書,叫做 《機構如何想事情》How Institutions Think (1986),非常有意思。我們都大概知道這個或那個人想些什麼,如果不知道,也能透過一些方法去了解。但是一個機構呢?它究竟有沒有想法?在機構中工作的人的想法,能等同或變成機構的想法嗎?因為是十多年前讀的,後來又送了人,手上沒書。不過看這個歐盟的狀況,不知道有沒有人類學家去研究一下。

姑且不論後來的發展,看這個希臘著迷現象,不能不想一想,文化崇拜的問題也存在台灣一部份人心中,不過對象比較是中國。假如只是文化組織,也就算了;但是一個經濟組織不做經濟考量,這是缺乏常識。我們在台灣也會看到一些加入狂熱──不是加入一定不好,但是以為加入就高枕無憂,這種心態卻是恐怖的。太陽花學運目前也不能說被研究得非常透澈,但是台灣的民主是刻苦得來的,又長期有人堅守本土化或草根的努力,這些不能量化的工作,至少對台灣人有一個簡單的影響:我們沒有那麼隨便──覺得不對勁時,就有人能拉警報,要求把事態看得更清楚。我覺得這與信不信任中國沒有非常大的關係,只是因為社會長期開放與自由,理性與自主的意識就會自然養成。

如果好好珍惜這部份,半自知、半不自知養成的國民文化,台灣雖不到做為什麼文明表率,但至少不會做為負面教材。

在台灣出版有《二十一世紀資本論》的皮凱提,也上了若干節目談到這個問題。他的主張比較傾向免除希臘外債──他提醒我們,德國本身就是一個從來沒有歸還外債的國家,無論是第一次大戰或第二次大戰後。(法國也有例子)記者問他,你的意思是說,德國的經濟奇蹟是建立在一模一樣、但我們今天拒絕給予希臘的援助?皮凱提回答:完全正確。「我們不能要求下一代為上一代的錯誤付出代價。」他說。他且措詞強硬地表示,誰要將希臘逐出歐元區,誰將變成歷史的垃圾。點此有書面資料來源。

皮凱提的意見對希臘是不是最有幫助,我不敢斷言,歐盟或歐元本就是問題多多,希臘留在歐元區,究竟是給歐元面子呢?還是真有實質幫助?一下也說不完。他自己也認為經濟學不是什麼可靠的學科,這使我想起我第一次得修電影經濟的科目,修課之前我想了解一下,經濟學家怎麼看經濟學,結果看到一篇文章,登在非常嚴肅的教育性期刊上,作者的意思是,經濟學的用處可能還不如氣象預報──因為預測能力可能比氣象學還不如。他並不是開玩笑。所以經濟學家,或許是對希臘狀況最寬容的一群,因為他們可能比其他人更了解,知識對這個領域的幫助,有多麼薄弱。

我們看整個希臘外債形成的過程,雖然不能說希臘人完全置身事外,但說要他們負起責任──也有些困難。就拿逃漏稅問題來說,究竟是一般希臘人逃漏稅,還是稅務員中飽私囊,或者是國家根本缺乏稅制規劃,可以說是一團亂。另一個紀錄片裡也談到,希臘人有缺乏國家認同問題,缺乏國家認同表現在雙方面:國民不高興繳稅,國家不知道要建設。

──許多詮釋指向這是因為過去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統治時,希臘人視政府如搶錢人,有不交稅才比較合理的感受。即便此政府後來已不在位,此種歷史遺緒仍是希臘國民性的一部份。──這是不同來源的紀錄片都提到的一點,不過這有點簡化,我覺得有參考的價值,但如果以此定調希臘外債的問題,這就有些危險且不全面的。

希臘人有很強的文化認同──記得曾在一部希臘電影中看過,希臘人認為,如果不是歷史發展的偶然,純以文化較量,希臘語較英語,更應該是世界語言。我還有一本希臘語與法語對照的書呢,也是真的覺得希臘語保存了不少特別的思想。

完全題外話了──希臘菜真的很好吃。不管是把米放在青椒裡一起煮熟,或是特別不甜要加蜂蜜有點澀味的優格,一直是我很喜歡的。就味覺來說,會覺得有「深味」。就是不是入口就會被取悅,而要到各種較罕見的味覺,如不太強的酸、不太強的辣、甚至近乎無味的草香衝突起來,才有混合的愉悅。像音階──希臘菜裡有時間。

一開始並不是因為想吃希臘菜才吃到的,而是因為有家開在大賣場內部,一旦我例行採購太趕,趕到來不及做飯,就帶著購物拖車在那裡吃。男女老闆和廚師都很和善,也許有種疼惜外國人的心理,生菜啦馬鈴薯總加量加給我,就連廚師都會跑出來跟我說說話。除了非常噓寒問暖,偶而也來談談音樂或戲劇──餐廳裡總有不少替小劇團宣傳的傳單。

會到那裡吃飯,通常是日常生活已經疲憊不堪──比如大考或是報告交出之後,所以人常是木木呆呆的。現在回想起那些被呵護照顧的片片斷斷,實在有點熱淚盈眶。我真想念希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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