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這幾天一直有好事，雖然都是小事，但昨天一度還是使我高興到，發出皮卡丘的聲音。

霍布斯邦的《趣味橫生的時光》，我完全不是用一本正經的態度去讀這本書的，如果動機說出來，一定會挨罵。事實上，即使要了解左派或左派的歷史，這本書都太輕淺，但是它真的非常好讀，另一本我覺得同樣好讀的自傳，是阿嘉莎 ‧ 克莉斯蒂的。

活了95歲的歷史學家，最獨特的，還是那種不妄言不妄想的實際精神。所以即使他捕捉到的三兩看似無關重要的軼事，某個人的牢騷、某個事件的側面，總有「看事實」的距離。對於我自己要在這本書找得答案，我更是出乎意料的好運，找到比想像中更具體又鮮明的答案，就是在這樣的時刻，忍不住發出皮卡丘的叫聲。

也許這本書會說到某事 ? 也許這個作者會解答某個疑問 ? 常常我想這樣碰一碰運氣，運氣總是不錯。

昨天去菜市場買菜。水果攤上一堆一堆蘋果，竟有一堆前面掛了寫著「客兄」的名牌，我一見大奇。問女老闆：「為什麼這堆蘋果要叫做『客兄』？」女老闆說要用台語唸，可我看到字，自然是從字去想，想不通。原來這是純音譯，意思近於「磕傷」，是指蘋果有小小的碰壞瑕疵，我說：「但吃起來味道也不會有差吧？」我馬上對客兄蘋果產生了憐惜之情，想不如讓我要了這些蘋果吧？女老闆說，因為要拜拜了。我也真的是對民俗很不懂，我想，那是要拿客兄拜拜嗎？鬼神個性應該和我一樣很隨和吧。女老闆又解釋，因為晚點有些要拜拜的人會來跟她買，拜拜用的水果賣相要好一點，所以她才把「客兄」挑出來。為的大概是不讓拜拜的人拿到。

後來她還是沒把客兄的給我，6個100元，甜脆得不得了。回來後沒吃過那麼好吃的蘋果。歐洲的蘋果多，紅綠黃都有，但就是難吃，粉粉的，但因為好帶出門，還是常買。覺得不好吃，學會用牙齒刮成泥再入口，免得吃到口感差，吃不下。

傳統菜市場是個很無盡的遊樂園，好像亞維儂有IN與OFF。菜市場也是。OFF的賣家很多都不固定，有的是一個月才來一次，有的是兩個月才來一次。上回有次賣主說是「現摘巨峰葡萄」，我已經打算要買了，突然又犯疑，問：「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現摘的？」賣主解釋梗怎樣，顏色怎樣，老實說我也不懂，見是說得出道理，也就學起來就是。──回家一吃，沒想到現摘的滋味竟那麼好。

把客兄挑出來的蘋果攤也是屬於不定時來的，那種細致常是水果店所沒有的──好幾次我碰到水果店做事不細致，雖然不會反彈，但總是怪不舒服的。然而──要再見到這蘋果攤子，不知要等到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