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新年前後接到的出版社賀歲,多少都是答應了什麼稿子的出版社,雖然一片祝福,但打開時,還是有種彷彿被催稿的感覺。
之前暗地曾有一個類似「整個二月不來寫稿」之類的好笑心願——不是有人都會來個「一整年都不買東西」或「一整年都不XX」的心願嗎?如果真的要有挑戰,「一整年都不寫稿」,大概就頗有挑戰性。因為總會覺得啊這個作者不錯,所以書評還是寫吧;啊這個主題很棒(編輯又超可愛),所以還是答應吧......。不過我真的覺得不寫稿,是對寫作的人最有益的一件事!做學生時最能刺激創作力的不是別的,就是「考試」!因為考試前幾星期,一定會立下「現在開始不可寫稿」這樣的戒律,戒律一立,就變得超想寫稿(人性啊人性)——所以一等到可以寫稿時,大概就像高中生考完試解放了去打電玩一樣......。
今天會這樣高興說這種閒話,事實上呢,是連著四篇稿子都完成了。原因很簡單,絕不想帶著「我有稿子還沒寫完」這種心情去旅行!所以,雖然是二月中才要去的旅行,已經使我把期限是三月初的稿子都全部寫完——有種期末考一星期前就拼完該讀的書,期末考前一星期都可以晃的開心感(真想拍拍自己)——做學生時從來沒有完成過這種「考前一週即可大放空」的無聊心願呢。「不用準備」的快感——說起來只不過是提前,並且加倍專心工作罷了。
2月2日是畫家陳澄波的生日,2月3日是林之助。昨天又把陳澄波畫嘉義的畫看了看——台灣老畫家裡面,最最喜歡郭雪湖——有次我小姪子建議我把我所有的繪畫明信片都擺給他看,讓他選出他喜歡的。(這是他自己提議的,不是在下教育意味總是如此濃)結果他全部選了郭雪湖的畫!我就一直跟他握手。但我心裡也好笑,想原來我的喜好就是跟小孩沒差。陳澄波是另外一種——主要是看過就好難忘記。我是在並沒有很認真研究的狀態中就看過他的一些畫,之後凡是有機會看到,馬上就會有「陳澄波!」什麼熱感應之類的東西流過。其實他還很會寫東西......,不知道有沒有人研究他的素描,他的素描又跟油畫不太一樣,淘氣感很重,看著就覺得是個慧黠的人。
今天還看到個新聞,說是英國通過新法(叫圖靈法),曾因同志性行為獲罪的同志,4.9萬獲死後特赦,1.5萬可刪除犯罪紀錄。1.5萬人應該是比較實際的——4.9萬人,不知道有沒有請靈媒之類去跟他們說一聲才是——否則人都過世了,光頒法令......。這也是個轉型正義的議題吧。特赦這詞好像也有點怪——不過就是剛從新聞看到,較精確的細節有機會再看。
我有一個很棒的科學家談圖靈的影片聯結,但把影片存下的時間離現在有點久了,今天如果去把它找出來會有點麻煩。嚴格來說,我覺得自己不是完全的圖靈主義者,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會照單全收他的想法(其實他也未必希望所有人照單全收),也不同意某些以圖靈為靈感,因此貶抑人類的向度(這未必是圖靈的原意)——就像我雖然絕不願錯過任何一個機器人展,但我也看到在對機器人著迷中,有很多我不能同意的東西。可是對圖靈仍有一種非常喜歡的感覺——其實現在很難完全了解他的同志生命全貌(只能靠某些零星的重建),說真的這也不是我特別關心的(愛情這種東西就是當事人的事,我是一個對他人隱私,興趣就是很低的人)——不過就是讀一點他的理論,那麼認真思考的人......;總之有時還是會感到非常灼烈的憤怒,關於歧視同志的政治是如何迫害人,這些對人類的傷害......。
以非常緩慢又舒服的速度讀賀淑芳的《湖面如鏡》——這是最近最開心的一件事了。很早就知道我會非常喜歡這個作者,且是非職業性、十分私人的一種喜歡。所以呢,就有那種要特別為作者挑時辰的做法,要選一個最對自己狀態,也最好的時刻慢慢讀,類似不想蓬頭垢面去約會的那種心態。非常非常值得——心裡列了一個長長的名單,覺得哪個哪個朋友應該也會喜歡。
賀淑芳、黃淑嫻、葉佳怡——排起來有點像這樣(不是排名,而是好牌一個一個的那種感覺),神小風聽說比較不寫短篇——突然覺得應該誰出現去對她威脅利誘一番——因為可以想像會很精彩。(我連作夢都會夢到神小風寫了某作品這樣,好像人家說的夢中完成心願)有些作者就是非常有短篇小說之魂......。我不是不排男生喔,比如吳億偉剛剛名字突然冒出來,我馬上想,啊這個是散文組的。總之排這種東西也是燒腦的,今日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