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雜念

因為情人節而不想工作，拖拉寫雜念，這話要說出來，難免洩露了本性(窘)——記得上回有個情人節，開會有點晚，我還是不小心脫口而出：「以為今天工作少些，是因為情人節的關係呀。」想想怎麼可能......。愛人也是工作呀，小時候關於七夕，最先學到的就是那句說愛情的話：廢耕廢織。現在想想似乎不太對，牛郎織女好像沒有廢耕廢織呀。

前陣子看小說《魅影殺手》，其中一個註解是關於《咆哮山莊》......「被譽為第一部社會革命的小說」。好直接呀！雖然這讚譽還是說不盡這小說的好。我是十三歲讀這小說的，情感上是一路跟著所有小說人物一起長大，高中英文課上台口頭報告，我選的也是《咆哮山莊》。上個星期吧，逛到書店，心想：如果一個人對知識與文學以及人生一切一切失去胃口，是否有一本小說是足以配得上痛苦的靈魂的呢？想了很久，想到的還是《咆哮山莊》。古語說「人生有一知己，可以不恨」。我則是有這一書，可以不恨。幾乎每隔幾年都再讀一次，每次讀的角度都不一樣，但年歲越增，對這部小說的愛也越深。在人生的每一階段，我也幾乎都有一兩個朋友，彼此說起這部小說，就欲罷不能。

新譯《嘯風山莊》也買了，主要是有關這部小說的事事物物，一向都不放過。本來想如果有什麼道理，把書名改了也可以接受的。罵的聲音很多，我就不火上加油了。改了若干錯誤，用心是非常用心的，但總歸令人失望的成份大過滿意。我從十三歲開始就看各種版本，有時也對著英文版讀，現在痛心的是那種神氣的失去。我現在手上除了英文版沒有別的中文版本，然而當年最震撼的那些句子全都平掉了，絕對不是意思譯錯，要錯也是所謂文學性的錯。我對譯者沒有特別的偏好，梁實秋名氣大，但我也是從小就聽說他的英文一下不如朱生豪一下不如誰，所以我也不是為了前面的譯者，誰譯我都沒意見，但新譯我看了非常難受，我把英文也找了出來一處處對著看，現在都胃痛了。「天堂似乎不是我的家」——賴譯譯成「天堂似乎不是我該去的地方」——我認為這很難忍耐，應該不需要分析為什麼後者太不如直譯吧？——連看了幾處，坦白說我都要瘋掉了。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新譯可以完全無視英文版的斜體字部份？那些斜體字並不多，可是應該從來都不是可以抹去的吧？若要抹，起碼要交代吧？難怪我一看就覺得陌生得不得了。線上英文版有的沒有斜體，但一樣在前後劃線，表示那些字眼與其他大多數字眼不同——我實在沒有精力細究，但就小說來說，字體變動絕非毫無意義與作用——總之這缺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