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才寫的星期二雜念
啊,竟然忘了寫星期二雜念。但我並不是忙著抓寶可夢去了。
是在努力工作滴。因為是與許多人一起工作,必須非常專注。但我心情非常之好,因為所有的人的工作素質都很棒。這是我的一個小弱點,就是真的很愛工作素質高的人。比如寫作是很孤單的事,但是妳知道之後是有一群非常用心的編輯以及出版團隊會一起工作,那種感覺,就很幸福。不過最近在忙的事不與出版直接有關。
我最怕的是一種廣告推銷性格嚴重的人,每分鐘都要告訴妳自己是很棒的工作者——然而真正高素質的工作者,絕不會做這種令人分心的事,妳從他們有多沉默,就可以知道他們有多懂他們的工作。只有關鍵的時候才發聲,不漏掉該說的話,應該為活絡氣氛或是確保工作流利而適度的閒談——這真的是很美的事。
前陣子在影集裡看到一幕,兩個警察各自制伏了兩個罪犯。我不禁產生了聯想。會工作的人就是這樣,罪犯如同困難,如果不能立刻分辨出兩個困難,立刻分工並全力以赴,其實是置你的搭檔於危險而不顧。有時候我會碰到做假動作的人,雖然是很親密要好的朋友,卻會躲在妳身邊假裝是跟妳一起制伏了同一個困難,以為妳會因此誇獎他/她,但這真是糟糕。不過我也因此檢討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傾向的朋友。
我曾經遇過都已經比我年紀大很多的工作者,明明知道補救的方式,但為了不讓人知道有問題發生,反而延誤了好幾小時才說出,我說第一個錯誤完全不嚴重,甚至稱不上錯誤而叫做狀況,第二個錯誤(不反應狀況)則會害死人。
有次帶五歲多的小姪子出去買早餐,因為他戴一頂我的毛毛帽特別可愛,我就讓他戴著,但走來走去熱了,他不知不覺就拿在手中。後來我就發現毛毛帽不見了,我問他:難道你有把毛毛帽拿給我嗎?他的聲音快要哭出來,充滿不想說謊但不知如何是好的痛苦,重覆我的話說道:我、有、把毛毛帽拿給妳。我當下心裡就喊糟,我這個白癡隨便說話沒懂教好他——因為我馬上知道他因為怕被罵,順著我的話——無意願,但畢竟說了謊。但他的聲音中充滿「想當好孩子不想說謊」的憂傷。
到底是教他不可說謊好呢?還是教他知道毛毛帽沒有他重要?我想了一下,覺得後者比較重要。我跟他說,東西都是很容易掉的,尤其拿在手上的時候。我不注意時也常會弄掉東西。我們回去找找,就算毛毛帽搞丟了,也沒關係。而且我相信一定很容易找回來。雖然那是一頂我很喜歡的毛毛帽,但我當下已經痛下決心,寧可毛毛帽丟掉,也不能讓他有錯誤的觀念,以為只是弄掉一個帽子,就必須承受責怪。
小學時,有次學校掃除搬桌子,有人把我的算盤不小心摔到地上破掉,因為算盤每天要用,我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不小心,但為了要再跟我母親要五十元買新算盤痛苦不已——因為我不敢要。為了這一件事就怕到不行。我知道就算我解釋那是別人摔的也沒用,我覺得我一定會被罵。所以我還因此去和我阿嬤討了五十元。後來我還是被知道此事的母親狠罵了一頓。
其實我只是想說,一定要把罵和教這兩件事徹底分清楚,成長都會有些痛苦,但是有必要與沒有必要的痛苦,那是不一樣的。
毛毛帽有找回來。但說真的毛毛帽,絕沒有一個小孩的身心平衡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