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雜念
1.無論歐洲有多好玩,柏林有多有趣,總有一個下午,我是要排給猶太人死難紀念碑。這是我第二次來。事實上,這是一個最反紀念碑的設計,它的要點不在視覺,而是走在其中。這是一個最時間空間化的「建築」。
2.剛剛接到柏林台灣辦事處的叮嚀,說法蘭克福書展回來有人發高燒,但不是COVID,是細菌感染。醫生說已有多起是從書展回來生病的。想起之前我與書展工作人員聊天,我說,在書展之前,我都不敢太放開來做什麼事。我說的是包括與人社交或看博物館(因我看博物館從不悠閒,是拼命三郎式的看法,朗讀會前只敢去看比較不容易激動的十三世紀到十八世紀的繪畫,一個館大概只看了五分之一吧,筆記就有一疊,這種看法一不小心就會生病。但是,那種遠遠的就認出林布蘭,發現從未看過但令人掉淚的范艾克,與我最愛的布爾哲爾面對面——每個時刻都是令人萬分激動的,看到不那麼喜歡的畫家的某個好處,看到從不認識的新畫家......)但這種「特異體質」別人聽起來會太奇怪,所以對方說,書展應該沒那麼大壓力吧?我趕緊改口說,是我自己比較神經質。看到病傳染開來的消息,覺得自己小心翼翼還是對的。別的不怕,我知道生起病,有可能上吐下瀉什麼的,那麼什麼朗讀、對談,都會很艱難。活動結束,坐火車去哈瑙,格林兄弟的出生地,對我有特殊的意義。
3.在哈瑙玩,最得意是時間管理。行李寄在法蘭克福車站的行李櫃,給自己十五分鐘處理拿行李(把什麼硬幣掉不出來這類意外的時間都估入),十五分鐘準備上車回柏林。因為行李兩分鐘就弄好了,認好車道之後,得到額外的十五分鐘逛九號車道對面的書店,高興得不得了。法蘭克福車站的書店非常阿嘉莎,既有最近大家都在談(法國電台幾個月前就在談)的她的新傳記,還有以「法蘭克福」為背景的小說——覺得法蘭克福車站的書店既到位又有幽默感。
看到兩大排做成隨身冊的經典小書,有不少英語劇本,還有海史密斯的«天才雷普利»,看起來比想像中厚,也許是續集也收著。總之,只是逛十五分鐘書店也讓我如此快樂。
4.這裡有十月十四日中德文雙語的台灣文學之夜朗讀會的照片與側記。這個FB有不少有趣的活動訊息,大家不妨偶爾就去看看。我其實先花兩三分鐘介紹了台灣酷兒小說這兩三年的新發展,然後就「文學就是不受統治」加以申論,最後用呂赫若、王添灯與殷海光三人的照片,對«永別書»進行簡單的前導介紹。
5.我還是很惦記著台灣,不知道大家去買寺尾哲也的«子彈是餘生»來看了嗎?這是最近我最喜歡的小說之一。
6.紀錄自己的金句:被問「有比文學獎更重要的事嗎?」我答道:「當然有。」對方不死心地追問:「是什麼東西?」我答:「文學。」我真的好簡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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