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雜念
1.今天是六四,35週年。
2.我花時間看了一段影片,標題中的文字是<黃國昌假裝要買王義川資料!綠官中計!套出來了!>——內容重點是,中華電信表示,在人流分析這個事項,既沒接受政黨委託,也不做選舉相關的請託。黃國昌於是說,所以如果有人在做,一定是偷偷地、非法地?想要逼出「有人偷偷、非法地做」。中華電信也不白癡,看來雖然覺得要回答這問題,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掉入陷阱,就只是說本身沒在做,不去碰「有人非法在做」——若我就會說:「不回答假設性問題」。(這裡岔開來說,倒是蔣萬安蠻出乎我意料,他在回答國民黨質詢,議員想利用對話渲染此事時,他雖然不斷「嚴詞譴責」,但整段話相當守份際,總是說「如果屬實」——或許那個說「支持韓國瑜的比較不理性」的蔣萬安,還多少存在。或是儘管與民進黨有深仇,也未必想做中共鷹犬——再或是sense不像某些人那麼糟,知道這波攻擊,很可能是烏龍型暴打。
這種情況下,說(可以假設)「有人可以非法在做」邏輯上是對的。但「邏輯上對的」並不能等同「事實上有的」。這就像A說「我沒殺人」,B就說「你沒殺人,就表示,若有人被殺,另外有人偷偷殺人」,邏輯上可,但事實層面,如果根本沒人被殺,就說「兇手在人群中,兇手是你之外的其他人」——喊「你沒殺!你沒殺!表示有別人殺人!」這是製造效果,而非釐清事實。
標題裡無論「綠官中計」或「套出來了」——從影片內容來看,可以說是「標(題)(內)容不符」——既沒「中什麼計」,也沒「套出什麼」。——除非黃國昌掌握了證據或資訊,那個「什麼」——才能夠去對上「中計」與「套出」。因為根本沒有那個「什麼」,所以只是擺架勢而已。
我忘了誰說過,說黃國昌有如「納粹時期的宣傳部長戈培爾」——我當時想,這樣說有一點誇張吧?如果我不刻意去看我平時不看的頻道,我並沒有真正的概念——拿掉標題,認真看影片,只不過是「黃國昌用很兇的態度,要求NCC與中華電信對各種事項,進行行政調查並儘快提交報告」——沒有超過一般立法委員的程度,比他「認真」或兇的歷年也所在多有,只不過是民主國家的常態——但最大、最嚴重的問題是「後製」。
透過「後製」,形成了完全「扭曲、放大、甚至與影片內容矛盾」的「表皮」——就是那個標題所呈現的「黃好棒好厲害,官員又壞又笨」的「印象」——在圖像之前,「標題(或語言)的(誤導性)引導性」,很多心理實驗都做過,要非常注意——我原本以為底下留言會有各種不同意見,但只看到崇拜與吹捧——所以感覺是有集團或團隊在做,黃國昌與其有默契,或甚至被蒙在鼓裡的可能都有。——這我不知道,不敢說。但形成的「政治渲染宣傳」是有害,但又有力的。
3.現在大家一面倒,在笑黃國昌把卡提諾新聞的價值擺得比«經濟學人»高,因為對黃國昌近年作為痛恨,我了解這種憤怒的心情。不過,光是取笑他,也很危險。因為在國外,若干老牌媒體被政治滲透,或「品質保證媒體」(所謂質報)的記者不夠謹慎而出包——也有人寫過專門的調查報告。
我有次在教評論時曾說過,我們會覺得«紐約時報»與«ELLE»比起來,前者的文學程度應該是更好的吧?但在某些情況裡,«ELLE»卻也會有若干評論,讓人覺得用功又出眾。因為,除了既定的價值排序,還有些特殊或例外的狀況會出現。以影評來說,也有隱形的既定價值排序。可若直接看內容,有時也會有個別的作者,雖在價值排序低的媒體工作,點出的問題或做出的貢獻,未必小於高眉(端)媒體。了解與尊重權威,是重要的,因為沒有人樣樣通,對不同權威等級付出不同信賴度,有其道理——但在同時,也不能忽略,權威媒體有時也可能有疲乏或偶有失去自省的危機,所以也不能完全盲從盲信。權威的參考價值雖高,但也不能以讓它壟斷的態度對待。
現在富察有難,以富察為例,似乎不太好——可我一下想不出別的例子。他有次為了褒獎川普,就說某個喜歡吃滷肉飯(滷肉飯還是什麼食物,我可能記錯,總之就是要說「很市井」、「很平民」)的人說了什麼什麼,所以支持川普是(比較)站得住腳的。(但值得參考,與因此有正當性並不是同一回事)說穿了,黃國昌就是在做類似的事。「卡提諾愛我」與「淡水阿嬤跟我說」,都是類似的操作(引入先前不被想像具有同質性的異質人事物來創造話題與焦點:比如Hello Kitty 讀尼采,就令人印象蠻深刻,但書的內容我還沒看過。)。黃國昌並不是笨與昏頭,而是「很政治操作」。但我一直想笑,邊笑邊想:應該有人會因此想討論一下「後現代之利與弊」吧。真是,後現代到可能把後現代都玩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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