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雜念
1.上星期因為打疫苗,坐了平常沒坐過的捷運。不知是否是起站或是出發時間的關係,剛好看到捷運的兩名男女清潔人員,將車廂內一個一個拉環消毒。疫情以來,不知清潔人員的工作量增加到什麼地步,是不是有給他們加薪或加人手呢?說起來他們也是第一線。打疫苗診所的護理師與醫師都非常親切且有方法,雖然先前幾次也是,但這次醫師還說了幾句話,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因為副作用害怕,我很訝異,因為我覺得我「大人大種」了,這種事別人不需要費心寬慰我。雖然如此,這種「人性化的醫療」經驗,還是挺窩心的。理智地取消了連看兩部電影的計畫,只改在一家小型且不會太擠的小咖啡店坐著看一陣書。那幾天,忽然很想吃港式蘿蔔糕。「想吃蘿蔔糕應該不是副作用吧?」
2.後來看到「搭台」的消息,本以為連上了,蘿蔔糕手到擒來——原來還要一點時間。這個「搭台」真有趣,我在香港經驗過,也是別處都沒有的文化。我站著本來打算要離開了,一個看起來像剛下班的女生來跟我說話,引我入座。就是我和她搭台了。世界各地人的「親切」有微妙的不同,是很有趣的。英國人有種幽幽的溫柔,德國人特別有禮貌,法國人基本上是魯莽但天馬行空(比如會邀陌生人喝咖啡、去派對活動或看電影,三種我都碰過。那種社交文化意思就不一定是朋友或很熟,大家就是社交,通常就是聊時事聊展覽,一般是「普通聊得來」,但偶爾也會碰到「一見如故」的,我最好的一個經驗是跟一個美國女生,一聊就聊「總譜」與「維果的電影」,她父母都是聯合國人權組織的工作人員,年紀很大才生下她——聊得那麼行雲如水,到我坐車離去時,才想到不知她名字,隔著窗戶說:「我會問某某,妳到底叫什麼名字!」)日本人「負責到一律徹底完成」——有次在地鐵搞錯了什麼,一個女生覺得「妳錯大了,可能會坐不上飛機」,走了至少十五分鐘的路,把我送到「再不會錯之處」,還交代了站務人員來幫我。這些地方都是我開口問了,就被「救援」。香港人好玩在,他們有種不動聲色的主動,我甚至不知道可以開口,只是有點發呆,就會出現有人把我找不到的資訊或東西,或者馬上放在我手中或者「不靠言語」地讓我就位。感覺更像「他們是幫人幫習慣」了。那善意特別在,感覺起來那麼自然。
3.禾餘的事非常奇怪。禾餘的陳先生(名字我記不住)藉道歉之便,說什麼因為不贊同民進黨政府農業政策一向不足夠之類,這個問題藍綠都不是完全沒意識,也有藍的實務工作者與學者用心分析並點出困難與分析,人家也沒在那邊亂罵「塔綠班」什麼——如果是覺得某事「救急不救窮」,正道應該是好好在「救窮」上努力,竟然有力氣去侮辱在「救急」的人,完全就離口口聲聲「更正確或更根本」的努力,更更遠了。人們去刷一星是「事出有因」,陳先生罵人塔綠班則是「名不正言不順」。本來不打算買鳳梨釋迦的——因為就是沒有習慣吃釋迦,覺得「這波對我來說太難了」,但不滿禾餘再加上心疼農藝女孩,就買了幾個回來。傳言說,冰起來吃會像冰淇淋,真的嗎?很好奇,目前冰了一些想看看是否真的「釋迦可變冰淇淋」——已經吃了的感覺很煩惱了,太甜了,比巧克力還甜的水果到底要怎麼吃?後來想出一顆辦法,就是用它來搭夠苦的咖啡,算是「新派甜點」:「我也甜,我也苦,我是生命的代表」——一時想不起來這句話是哪裡看來的。
4.趁一些空檔,很快地看了一下蔡英文總統出席「七海經國文化園區」的相關爭議。有篇轉轉轉發的,從英文名看起來應該是「黃丞儀」寫的,還有幾篇,文都非常長,黃丞儀那篇大家可以想辦法找來看,我因為很快看過,一時懶得去找連結,但「簡報」一下我的感想。我先查的是「文化園區」到底是私人還是官方的?因為如果是私人,有人想弄一個「XX園區」,如果XX是我覺得很不妥很討厭,但與官方或政府機構沒關係,那就是另一個層次的問題。但園區不是私人機構,有官方性質,所以可以跳過「如果那是民間機構問題是什麼」。比較不重要與比較重要的部分:比較不重要的部分是以政黨競爭的角度來看,我同意從競爭戰略上,這是聰明的,因為用搬對方陣營的語言奪走發言權,這個方法用得最厲害的,其實是馬英九。如果我們認為政治就像體育,只是比技術與力量(好,這裡有點對不起體育迷,因為體育迷也許會告訴我,體育其實也有精神性的層面,但為了舉例,我權宜地做也許可以再商榷的比擬),那麼,蔡英文總統的做法,完全無可厚非,甚至是完美的表現。然而,有另一個比較重要的部分,就是如果我們並不認為「政治只有勝負問題」,認為政治同時負擔有道德、文化與歷史的責任,那麼,總統錯失示範「什麼才是轉型正義的政治表現」,那就是一個嚴重也令人憾恨的事件。在「我認為比較重要的部分」,「政治就不只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而是「政治就是不斷改進政治本身的內涵」——在這個比較困難的層次,是我認為重要的。因此這是該被批評與檢討的。
5.國民黨說是蔣經國結束威權政治,這真是歪理。可以說希特勒是「最勇敢的反納粹人士」?因為他自殺,所以「他親自殺掉了納粹的首領(就是他本人)」?你我再反納粹,也沒做到這一步吧?「蔣經國神話」毛病很多,總之非常討人厭。儘管我對蔣經國作為個人,度過暴力、複雜與可怕的人生(想想他有什麼樣的父親),我有時非常感興趣。但「蔣經國神話」就真的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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