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我看了高虹安的影片。這沒辦法的,不能怪很多人在批評,因為就是非常不妥當。她也道歉了,可道歉說的不是自己「發言不當」而是「不精確」,我忍不住搖頭,一次不精確,還再來一次不精確。「發言不當」表示說話內容有錯誤表達的成分,「發言不精確」,意思是「沒什麼錯,只是不會講話」。這如果不是是非很不分,就是很會算——我不知道是那種狀況。網路上出現比較粗野的說法「對有斐陶斐的人說話客氣一點」,這不是高虹安的話,可這粗野的話一出來也令人莞爾,如果不是要人們「對她放客氣一點」,有何必要把「斐陶斐」搬出來?同樣的粗野發話人,還道,綠營就是「爛梨子,肖想當蘋果」(奇怪梨子為何想要當蘋果,這也是很奇怪的邏輯。),又說綠營一定沒有人有斐陶斐,結果林靜儀就出來說,斐陶斐她也有。真的很好笑。最近有斐陶斐的人大概不一定願意讓人家知道,因為難看了。
原始的問題在於,高虹安如果想說,她不是林智堅,且她看不起林智堅,不管我們同不同意,這都在她的合理發言範圍,但她因為要用影射的,就不顧慮中華大學夜間部,「踩了就上」。我個人是特別不喜歡這種作風,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嚴格來說,發言不當並不牽涉到嚴肅的道德問題,所以就是很不妥而已。我想起有次我教小孩,我說「你這樣並不是對錯的問題,不會糾正你說你錯了,可是你對人不溫柔,讓別人不好受,建議你要改」。年紀還不大的小男孩馬上領悟了,去跟被他惹毛的人和好,表現了一下溫柔。當時我也有點驚訝,因為我說話時並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可是小孩立刻「從善如流」,我推測是因為即使很小的小孩也知道,「被不溫柔對待」很難受。溫柔到底重不重要?比如在擁擠的狀況裡,人人都小心不要槓到別人的身體,那麼即使擁擠讓人很不舒服,我們還是會因為「大家都那麼體貼啊」而感覺好多了——這裡說的溫柔不是什麼輕聲細語總是退讓的東西,而是共同生活的最低能力標準,承認別人與自己都有一樣的生存空間。很小的小孩對他人是沒有意識的,有次我看小孩在科學館附近的遊戲器材玩耍,想要玩器具的小孩會把另一個小孩像一個擋路的鞋或箱子那樣直接推開(真的很好笑),這時就是要教「要跟另一個人說,換我來玩好不好」——因為不管別人或自己都是個「人」不是「東西」這種事,一定要從小教起。意識到他人的存在,在政治上的重要性,是有可能嚴重到道德的層面,今天高虹安只是一個候選人,還可以認為不完全到道德的層面,如果成為市長,意即「在有權力的狀態下對某個族群或某些人無視」,這就可能造成傷害並且需要被監督者糾正。
名校與文憑主義的問題,其實幾乎談不完。有個義大利史的作者,認為「文憑主義」是國家用來控制中產階級的手段,因為讓中產階級相信並以為,透過投入「科舉掄元」或「進入名校」的激烈競爭,社會地位就可以提升——如此就不會質疑或意圖改變社會制度或國家本身的任何問題。——換言之,就是「以文憑主義來淡化權利意識並有效培養服從性」。苗博雅的話雖然說得漂亮得體,可所謂「納稅人慷慨地將資源挹注給高等教育或名校」(所以名校生要反省回饋社會)ㄧ說,我是相當懷疑的。就是「納稅人真的有想要慷慨」嗎?如果納稅人對國家財政分配的效益與用意,了解地更深,會想「這樣慷慨」嗎?很有可能,納稅人是「不知不覺地被慷慨」了也不一定。其實我覺得名校生抱有「我得到太多所以......」,恐怕也不是太健康——如果有不該拿的,一開始就不要拿——師資、研究經費或合理的環境,這就堂堂正正的拿,但是「特權」、「優待」、「迎合社會舊習的貴族主義」——如果還拿,就差不多是白受教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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