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左圖是我發了瘋地喜歡的柏林書店,光看書名就令人振奮不已——在當代美術館內——不是我突然懂德文,而是這家書店超級國際化——改天我再來說一點比較法德書店的心得~~。因為巴黎的照片還沒同步到我的平板裡,先放一家柏林書店的照片。最後一天逛到這家書店,美術館還有不少酷兒藝術作品——就不只是酷兒藝術館裡有——無論當代美術館或國家畫廊,柏林可以說是「超酷」的。另外,有一個做「柏林會議」的作品,強到我幾乎說不出話,光是看到這個作品,就覺得到柏林太值得了——酷兒藝術的部分則因為看了太多,筆記太雜,要再找時間整理整理。我現在在巴塞隆納的一間好老好好笑又好好玩的旅社裡,旅社準備了許多東西,但果然沒有肥皂——沒關係,小姐自己從柏林就帶了一塊肥皂來,一面稱讚自己的遠見,一面洗好了手來發雜念。
1. 在抵達的第一間書店就買到一半我要的書,那麼不費力,除了運氣,還因為巴黎書店的店員真的好專業。有些書我不記得作者,他們就問我主題或相關細節,我就大概說說,幾句話書就到手——那種愉快是,你不是跟賣書的人買書,你還是跟懂書的人買書。這日是假日,書店的顧客可說是絡繹不絕——以前都沒見那麼多人,也許因為我從前都不是假日去。
2.可以說真的很猛,是在各種行程與事項中,還跑去萬神殿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萬神殿不是我最喜歡的電影院,可是那裡有不少珍貴的回憶。並沒有想非看到什麼刻骨銘心的片,就是時間許可下的重溫舊夢——結果!看到我覺得超級推薦的«核磁共振»(RMN)——我不清楚台灣進了沒,這是«四月三週兩天»的同一個導演,應該會進才是。
——非常厲害,講排外,背景是羅馬尼亞,但最了不起的是,這是真正哲學意義上的犬儒電影,這裡的犬儒是指「有能力質疑任何看似昭然若揭的事物背後的隱蔽基礎」——這一點,他就是不會像肯洛區那麼討好,可是尖銳得令人激賞。我把這個手法稱為「批判的真空」,這既不是「偽批判」的過水,也不是「批判缺席」,而是呈現「批判缺席的危機狀態」——但這也是它會被誤解或小看的原因,發現不少影評給了低分兩星,我略微瀏覽行文與一向的給分,似乎是偏「良知文化」的向度,使影評人給不下高分。但我認為這是種誤解。電影的良知從來不是給出正確的人物與方向,因為假使正確如此容易,問題根本就不會存在。
電影呈現了某些「反歐洲與歐盟(西方)」情結的話語與場面,如果看得仔細,電影也認為存在「人道與寬容的假面」——可以說,電影完成了一個「極右的環形」,在這個「環形」中,沒有多少對質與截斷的力量——戲份不多的偵測熊隻的保育專家,就是個難鳴的孤掌也。
關注羅馬尼亞的電影,不能說非常多——但電影放在台灣也有效。確實在一些固定的圈子,不太可能聽到「排外」的說法,可是走出這類圈子,鄙視其他族群或妖魔化外來者,那種火熱話語,是非常嚴重的——在下就在本鄉巷內聽過幾次,那些言詞實在太過火了,我還出聲對嗆。
長遠來說,對嗆都不是辦法,必須有更全面的政治與文化對策,但我當時還是決定對嗆,就是覺得至少要打破排外者一廂情願認為「大家都跟我一樣想法,覺得這些『外族』就是比較劣等」——我至少要表示「你少做夢,沒這回事,在下就難以苟同」。一般文化人,其實會非常怕「極右」,覺得那就是可怕的瘡疤,一旦與之對話,還會陷入低級的泥淖——可這樣也是不行,會變成鴕鳥心態。«核磁共振»就是沒有這種文化人的身段——但這也是容易引起誤會的地方——影片暴露了「既阻礙在地又阻礙反排外」的全球化社會型態,放在台灣一樣有許多值得省思的東西。有人抱怨沒有足夠的戲劇張力,但我覺得根本是有的,那是一種「社會經濟學式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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