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1.宜蘭消防局抗性騷的「學姐」加油!——我沒讀過警專也年紀一把,她當然不是我的學姐,但看到留言裡不少警專同學與家有警專生的父母留言給她打氣,都說「學姐加油」,我就也有樣學樣,說聲「學姐加油」,凡是足堪為表率者,我想都可以尊稱「學姐」。這次看到消防員工作權益促進會也出來,覺得很好。因為各行業才最知道職業中的辛酸。消工會代表的發言也很清楚。在這事件上做「學姐」的後盾,不只是支持受害者,支持消防隊員,也是支持精神受創相關專業的醫生與病患。(醫生都開醫療證明了,是以為醫療證明是鬼畫符嗎!)這部分,覺得衛福部還是可以多宣導一下,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怎麼當消防隊員,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當醫生。——什麼上級長官「親自看看(有無病痛)」——敢冒充醫生,也太好笑了吧。
2.台中一中到台大經濟系的歧視事件——這兩個事件「參與」的角度都有兩個,一個是社會成員,一個是教育者。作為社會成員,我當然是覺得「很受不了」。但如果以教育者的角度,我一直很希望,這兩個事件中的學生,不能只是道歉而已,我希望他們具體論述,比如台中一中,用五百字說明他們的選擇,如果只是「模仿」(據說他們曾在網路上看過類似用法),也說明為什麼他們覺得是「有趣」或「有意義」——因為這樣才知道他們是用錯了哪一部分的腦筋。台大經濟系的則請他們為每一條政見都進行一千字的論述,所謂論述就是要包含「因為......所以」——即使是被判定「不當」或「錯誤」的言行,教育仍要包含推理、分析、檢討推理的過程才好。換言之,即使我今天不贊成某事,但我也應該有能力去統合一件我不贊成的事,當中有哪些元素與思考脈絡——他們非常惡劣,但如果撇除胡鬧的慾望,如果有一二分是因為他們是「真誠」的,真誠的犯錯,也應該肯定「真誠」但訓練其面對自我——有個我忘記是誰的日本作家,他無意中寫出一件事,說是他妹妹在高中時,參加慰勞養老院的劇團,然後她們選了«楢山節考»作為慰勞老人的劇目——作者說,她們是不是少了一根筋啊?不是只是小孩,有時大人看事情也會有這種問題——比如有些某時代的大人會說,「那是一部種族歧視的電影」,我在不知道更多歷史資訊時,會很驚訝,覺得真的嗎?後來看到更多資料才會知道,原來是真的。「用攻擊的方式希望得到注意與教育」——這當然不是什麼太好的事,但是如果有那麼一點點是「想要得到教育」,我認為教育就應該繼續。思考的不整全與惡意在人類歷史上,層出不窮,關於「思考的不整全」,解決的方法是思考的訓練,至於「惡意」,則需要「思考訓練」以外的事物——我想懲處雖然免不了,但並不需要因為影響校譽而格外嚴懲,懲罰以適當合理為宜。
3.電影«油麻菜籽»的台語版上映了!
這部片是我在「想不到的台灣電影」專欄中選來寫的第一部片(文章也收進小說«油麻菜籽»經典紀念版中)——因為寫影評的關係,兩種語言版本我都看過,台語版的真的好太多!希望大家不要錯過啊。小說我因為是年紀小的時候讀的,不是我吹牛,真的「不能倒背如流」,但可以「正背如流」——有興趣知道小說到電影改編差異的,可以翻翻新出版的«油麻菜籽»——寫影評時,我不敢相信我的記性,所以有找小說原文來對對看,天啊,真是每個細節都沒忘——至今只要吃紅豆麵包,都會想到«油麻菜籽»——這大概可以說是台灣出了比較早的«82年生的金智英»吧。電影無論編劇(廖輝英與侯孝賢合編)、攝影與演員都非常棒——專欄裡有附上分鏡分析,應該說剪接也很了不起——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翻翻。最新一期的,我終於寫了«悲情城市»——因為篇幅關係,我決定不寫歷史角度的,雖然那也很值得寫,但在做這類工作之前,我仍然想寫清楚,這部片在電影學上的價值——«悲情城市»的對白劇本重出版——與舊版沒有改動——因為我也有舊版,但買了新版,以為會有什麼添加——因為現在我自己對歷史的部分是有概念的,所以還蠻有自信,電影我差不多可以一個鏡頭一個鏡頭背出來,所以跟兩個版本的劇本都做了比較——年輕時,無論無論電影與劇本,我都看不出重點,茫茫地看過去。其實我也很想回應吳豪人,就是關於「電影院裡的笑聲」一段,這個問題也出現在羅卓瑤以強暴為主題的電影中,我有朋友認為「既然電影院那麼多笑聲,就代表導演是失敗的」——我非常反對這一點,因為「笑聲」可能是無知,也可能是「防衛」——也就是根本有打中某種良知的東西,但是觀眾為了本身的利益與舒適,才以笑聲掩蓋與防衛。創作者不可能去遷就最壞的那種觀眾,這種觀眾會存在,而且恐怕也很難改變——「觀眾亂笑」是一個時代的現象,今年我去看,梁朝偉的戀愛戱也有人笑,我就沒笑,但可以了解觀眾在緊張之中放鬆下來的需要。有次我跟幾個朋友看電影,朋友問我評價,我說不高,朋友說:「剛剛明明妳比誰都笑得厲害。」我說,那就只是好笑啊。笑有很多原因的,哭與笑都不是評判電影最好的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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