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1.端午節的晚上，完全在莫札特的g小調第25號交響曲中度過了。我本來想靠卡農來靜心。沒想到還是莫札特更適於對抗最近「快要令人長針眼」的穢濁事件。我的其中一個無聊嗜好就是給音樂取各種別名，25號，我都叫它「我不害怕開誠布公」或「我不害怕悲痛欲裂」。這就是一個理解的問題，美是美在「我不害怕」，什麼叫做「直截了當」，就是莫札特的25號（K183）。聽聽就喜歡比較版本，有一個，我聽了都要生病了，在搞什麼？查了一下，原來是伯恩斯坦的版本——每次不喜歡伯恩斯坦的版本，我都感到有些抱歉，他好像是不壞的人，顧爾德也不討厭他——不過，好幾次，我覺得「我不能接受這個」，查了一下，老是碰到伯恩斯坦。只能說真的不太對盤。另外聽了一個俄國的版本，沒那麼討厭，可是感覺很像佈道——好在我也不是音樂學者，不喜歡不用勉強聽下去。又試了幾次伯恩斯坦，還是不行，「我不想聽『音樂』」——大概我對莫札特的定見太深了，伯恩斯坦每次給我「聽音樂」之感，我就會變得悶。這是什麼東西呢？我個人的想法是，有種對莫札特的誤解，認為它不夠細緻（顧爾德也這麼認為，顧爾德有他的道理，並不是亂說。但我想法還是不同。），因此會想修飾莫札特。而我覺得「莫札特並沒有問題，可以充分去表現它而非修飾，他從來不是真的粗枝大葉，有些小花小蘋果只是位置不太一樣而已」——比如25號，我覺得就是「可以放慢，但絕無猶豫」，一聽到「猶豫」，我就覺得像生病一樣難受。而馬利納的版本讓我從頭到尾都快樂。不過，因為意外地更新了大提琴家杜普蕾的新消息，情緒有點受影響。前情提要：杜普蕾的姊姊與弟弟合寫了一本回憶錄，後來改編成電影，裡面陳述姐夫與姐姐為了幫助杜普蕾，同意使杜普蕾與她迷戀的姐夫有性關係。這裡插嘴我的看法，我很不同意這種「善意」，因為我認為這根本是「自我諂媚」，想像自己在助人上非常「資本雄厚」。但我看電影時看出另一個問題，我覺得杜普蕾的行為很多看起來就像強暴倖存者，所以去查書，沒想到真的是（電影完全省略這部分）。她是在俄國遇害的，強暴她的是音樂界地位崇隆之人，所以她姐姐與她都沒打算說出。可是姐姐知道名字——回憶錄沒說出名字。這一段對音樂界比較有理解，應該不難得到答案。首先完全不可能是與杜普蕾平輩的，排除一些特徵，大概就有答案。我沒有追下去，因為我對大提琴界的了解太少，就是等有心人研究。（我一直都在想巴倫波因知道多少。杜普蕾一家對他頗有意見，如果姐弟回憶錄不可靠，也許裡面對巴倫波因的描述也該重新省視）新的「爆料」，是杜普蕾的甥女（真意外！），她說自己的父親（姐夫）原本就慣性出軌，有不同性對象，並且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利用了身心狀況脆弱的杜普蕾。電影與原著裡倒是把這個姐夫描述成「正派到不行」，與杜普蕾上床差不多像為公益（病人）犧牲。我本來以為杜普蕾這段很難翻案了，最同情她的想法，也只能是她因為被強暴後變得顛顛倒倒，倒不是說甥女的說法最權威，但多少打破了一些過去的迷思。

2.除非耀樂承受不住身心的各種折磨，以目前的法律來看，炎亞綸應該有蠻高的機率得服刑——因為不是告訴乃論，是公訴罪，但耀樂作為證人，還是得撐著。這個不是什麼炎先生的公關公司多厲害或在公開場合多會搶麥可以改變的——因為我們就還是在一個法治社會裡，過份侵害他人或弱勢者的權益，並非無法可管。很多人在炎亞綸的臉書下面留「加油」也沒用，真的，不知道是可以加醬油還是髮油。我個人倒真是被耀樂才二十一歲這件事給嚇著了。大家一直傳耀樂小炎亞綸大，我以為最多也許就是六、七歲的差距吧，差到超過十歲（21與37），若是三十幾與四十幾的差距就還好，耀樂才二十一歲，如果有讀大學，是大學還沒畢業的年紀——事實上，我們在十幾歲到二十幾歲時，誰不是多少靠著幾個夠善良與正派的大人的協助，才能順利成長？一些爆耀樂黑料的，不知真假，但有做過一蠢事與害人，畢竟不同。

3.這裡就題外話的插一句，這幾天我才知道，張鐵志竟然去引用黃子佼的話——張鐵志是在這一波裡面怪異度最高的。因為他的受害者使用了合理與有效的方法自保與確保有限度的制裁，看起來因為性騷擾導致的災情較小而未擴散（並不是說對當事人來說就不嚴重），只是看起來並非多人受害，所以就是有個污點，不要掩蓋也不要去美化——要選總統應該是不行了，但實在不能說就遭到多嚴重的制裁——我對性騷擾固然很恨，但這種能立刻對受害人道歉、認錯並調解的，我個人並不認為不可饒恕（從環境改善來說必須零容忍，但從人類經驗來說，自然是有「過則改之」的空間。強暴不可能太快談寬恕，但其他的狀況，我們固然不能代替受害者說寬恕，但譴責的是行為並非任何人全部的人生）。但張鐵志整個卻因為他個人不可思議的愚蠢，造成難解的傷害。有三件事：性侵性騷、愚蠢與在其他事務上的表現——在其他事務上的表現，如果是屬可公評的，現在是大家都有很多意見的時代，那就是各自表示——比如標案的問題，就像雜誌的內容有事沒事都可以批評，也是為了公益的緣故。性侵性騷牽涉到基本人權，所以比較嚴重。至於愚蠢，因為社群媒體的文化，很難阻擋有人會嘲笑、指正或怒斥——但愚蠢與性侵性騷雖然都會造成傷害，本質還是有些不同。社會爆出那麼多性侵的事件，已經夠讓人焦頭爛額了——我認為人一旦沒有安全感，智力就會迅速降低（這是有研究的，所以像性侵這類使受害者喪失安全感的事，絕對要避免，因為它也會造成社會整體智力的損傷。）——我不知道張鐵志是不是處於這種狀況，但拜託真的趕快停止愚蠢的表現，修復一下智力——如果你還是自認為屬於有社會責任的那種人，那就不要再浪費公共資源，發那種像是神經接錯線的愚蠢貼文。我在之前都沒提張鐵志，因為就性騷的部分，我以為蠻有性別意識的「學妹」（我不知道是誰），已經做了不錯的處理與發言，大家會有失落、驚嚇與憤怒等各種情緒，這都屬正常，也不能不適度的釋放與討論。但更繁複的文章，我並沒有覺得有太大必要做，目前看來像李明璁的受害者的狀況可能是更需要注意的（至於說張與女性在咖啡廳見面就是「把妹」，這應該就是口沒遮攔，現在又不是清代，這類說法應該就是看過笑笑罷了）——但張鐵志一再表現出奇怪的愚蠢，最近我也有點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