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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雜念


1.姚惠珍(財經記者)在說到大家戲稱的「阿滿姨」(新竹建商被起的綽號暱稱)時,很自然地說,「我叫她「姨」太欺負人」(還是「太過份」,確切用詞已忘),她就改口稱「阿滿姐」——其實這個「姨」是「綽號」,不需太講究,且還是她正批評的人,似乎不需特別給予尊重與善意——但還是給了,這就讓人覺得是「好教養」。原則上我認為不該以「有無教養」評判人,因為那很多是環境因素——是比學校教育還難獲得的東西。——雖然說不會覺得沒教養的人十惡不赦,但若是有選擇,與有教養的人在一起總是比較舒服——當然也有很超過的,我以前有個俄國同學,我只要跟她說話,都會錯覺在外交宴席上——有些人討厭有教養的表現,那是因為碰到的人可能「壞心卻有教養」,當然最好是「善良又有教養」。


2.社會發生讓座爭議時,都會有人說,「沒人有義務要時時善良」。我每次都覺得不太對——善良也許不是義務,但應該沒有「有時善良,有時不善良」這種事。從品行來說,善良應該是「有始有終」的——但它與助人不同——確實不可能時時對人伸出援手,但我因為某個原因而不能幫助陌生人(或某人),不代表我認為陌生人不該得到幫助——善良應是不變的,只是付出行動這件事,必須「量力而為」。大家常常會覺得「善意有什麼用呢?」但我自己收受過很多次來自陌生人的善意——有次是在國外的機場,工作人員不幫我,還出言恐嚇我與打擊我,我絕望極了,忽然有個年輕女孩特地來對我說話,說「妳也許可以問問看別的工作人員」——我覺得並不實際,可是因為那個「微小卻不實用的善意」,我忽然鼓足了勇氣,想出「奇法」。結果我原本可能會倒楣地滯留在國外的一件破事,最後讓我像威龍闖天關般,完全解決了困難。萍水相逢,就算再見到那個女孩,我也認不出她來,她「彷彿不真正能幫忙,卻幫了大忙」——這是純粹善意的力量。


有次我在醫院坐電梯,一個老太太,說她親人「全憂鬱症,現在連唯一沒自殺的姪女都憂鬱症住院了」,她沒憂鬱症,但癌症纏身,一直照顧憂鬱症的病人,沒人管她癌症。她又說了很多「憂鬱症要想開一點啊」的「像是完全沒有經過衛教」的話(我很驚訝,她因為照顧憂鬱症的親人跑醫院,但都沒讓她得到正確的資訊)。我說完「憂鬱症不是想不想得開的問題」之後,有點生氣,覺得「我生活也有很多壓力,不想與觀念不清的人說話」。但離開前,我還是跑去對她說,「希望妳早日康復」,她非常激動,一直道謝——後來我很慶幸自己「多此一舉」。以前我們有個教授會說:「我對你們和顏悅色的上限是兩小時,兩小時後我就沒辦法了。」(意思是他批評我們時,會說出「超級直白」的話)這非常有意思,這是「能力有限(不足)」的問題,不是說「只能和藹兩小時」本身是對的。他知道自己的限制,所以他會努力控制我們的會議,總是不超過這個時間。


3.有次從萬芳醫院捷運站出站,看到三個小孩從服務台的小盒子拿貼紙,下了電梯,三個又都跑回來,把貼紙都放回小盒子。我深感好奇,什麼貼紙小孩拿了又放回來?等我走到服務台,忍不住看一下——原來是「祝妳好孕」的貼紙——或許他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爸媽解釋了並責備他們,所以三個小毛頭都折回來「還貼紙」。


有次我搭捷運,一個真的完全不會看錯的有孕女生(對啦,我也覺得「萬一碰到有人只是『宵夜吃太多』,那就尷尬了」),一直站著——我覺得很不忍,如果是一兩站,確實不一定要讓座,但不忍歸不忍,我自己也沒座位可讓——但我後來挑了一個手上拿書(感覺是馬來西亞或泰文)在看的男生——因為,我想,拿書的人可能好溝通些。我去拜託他,可不可以讓位。我也蠻怕,被說「愛管閒事」什麼的,沒想到那個男生,馬上起身讓座——看他那樣子,他只是「完全沒注意到」。(博愛座則已全坐了老態不是普通明顯的長者)後來那個懷孕的女生坐了至少十站——如果沒人讓座(那個時段剛好人較多,抵達大站前都沒什麼空位,我自己也是一直站著),她是打算「老實地站過十站」——應該嘉許她「不請求讓座」嗎?我不覺得。我也常常「懷念」那個好心的男生,因為我的臉皮很薄,他沒讓我為難,我很感激。他「長得並不和善」——但原來是和善的。從沒覺得「手上拿書的人」那麼美。


4.我是不坐博愛座,看到有人單純就是「很想坐」(肢體語言或尋找空位唉唉的臉),我如果沒有太重的東西,也會讓座——因為我從幼稚園時,就常常被讓座。當時我覺得「我一個活力四射的小孩,為何大家讓我座?社會也太溫暖了吧?」


有人說,不舒服不會去坐計程車?但人不舒服,有時是突如其來的。像「祝您好孕」之類設計貼紙,對「突如其來」的不適或病痛,就派不上用場。其實李昂是最不搭架子,絕少對小輩擺出長輩派頭的人——因為早就知道她先前生病入院,我對這事的感受多少不同——她又很娃娃臉,也許所謂年輕人覺得「妳不過大我幾歲,竟然倚老賣老」(到底怎麼看人上年紀、有病痛,確實不容易。越年輕的人也確實越不會看。看頭髮也不準。)。因為「被傷了心」,她或許也有點「口不擇言」——但用她「多有貢獻」來說她理應被讓座,我想也絕非她的本意。提出要求、請求援助——這是一種「很反女性氣(概)質」的舉措,這種行為的對面,就是那個「寧可默默站上十幾站的孕婦」——「無怨無悔」。


「敬老」或「仇老」都很荒唐,讓位給高齡者,是因為客觀上,過了一定年齡,就是相對來說,不經摔、不耐摔,體力也不好。張光直的回憶錄有一段,張光直問他老師,為何他對跟他同走一段路的同學有責任?老師的答案好像就是,因為你們有一起走過路。年輕的張光直好像還有點不爽呢,但他有聽他老師的話。同走路人,類推同車人,也有責任。


我倒是覺得,可以發明「我愛讓座」的貼紙,最好還會發亮,讓願意讓座的人貼。——讓有需要的人,直接找這種人——我相信也有人跟我一樣「很喜歡坐著」,但只要有人有需要,「不管是因為諸事不順或心情很差」,我都覺得「讓座是小小的美事」——會不會有人濫用?一定會。但我覺得保護脆弱的人,比防止濫用,重要多了。這本書我以前就推過,再推一次,因為其中討論了「我不該得到幫助、不該麻煩別人」的「美德心態」會如何殺人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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