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公視最新的「有話好說」關於台鐵改革的專題我看到一半,還沒看完。
現在寫的不是為了嗆聲,只是我想不通。
«鐵道情報»的編輯說,關於彎道視距的解決,危險路段可以依靠司機員的專業,但不一定靠限速解決。
從出事開始,我就一直在想,車速導致彎道視距不能吻合煞車速度所需時間這ㄧ事,本身邏輯就非常恐怖。
設有煞車,這就是假定有可能要依靠煞車來避免危險,不管危險是一台卡車掉下來,或什麼想都想不到的障礙物,因為軌道不是封閉的,就必須考慮障礙物,無論我們多不願意它出現,它就有可能出現。那「事實上的煞車」(不同於理論上的煞車),是至少三個元素才能成立,司機員的視線、車速與煞車速的換算、車速,數學上一定有一個障礙物出現時間,導致無論有看到沒看到,煞車都不及的點(就是火車經過時它就剛好擋到,沒有更晚也沒更早),但應該可以倒退去推算,什麼樣的視距差、車速是應該確保煞車反應可能——我假設視距差是比較難調整的,除非有人分工,不然要司機員又看A點,又(靠螢幕)看更遠的B點,即使看得到,也不符合人性。那以安全的考慮,應當變動的就是車速,只有強制緩速才有可能確保「事實上的煞車」是可以成立的。現在討論監視系統,是因為這次出事卡車既是高度人為,掉下去到火車經過也有幾分鐘,可是就連這樣,煞車都是「象徵而非實質的」(不是司機員的錯,他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是令人非常悲痛的傷亡),這邏輯上就不對,如果有一種車速遇上視距差,導致煞車是「可拉不足停」,煞車豈不成為幻覺式煞車?
我認為要把限速與緩速放進考慮裡,想用各種高科技預警,很好。但如果避開某危險只能靠停下,那在火車路段上的每一點,都應該確保「最低限度的實質煞車」可能才行——那種數學上完全不可能避掉的危險,比如隕石從天而降,落地剛好在火車行經前就算了,但因彎道而導致的視距危險應該都可以測算出來,每個這種點都應該讓司機員了解,並給予相應的訊息。我還沒搜尋這方面的資訊,但數學咖或電腦咖應該做得出模型,否則車速的規定就沒有科學的價值與意義。
東西部的發展已經不均衡了,然而花東仍然是台灣人文薈萃,許多重要文化資源的重鎮。先不要說五十名罹難,每個人只計算影響十名其他生活圈的人就是五百名的生命,更長期來說,東部的就學、就業,難道不會因此事件而受到負面打擊?如果沒有痛下決心改革,也許影響是超過十年的。這事當然關衛福部的事,不安全就會傷害公共健康,查了一下世界各國的火車失事率,巧合發現統計也是國際衛生福利組織統計在做。
我很喜歡火車,除了高鐵,也常搭台鐵方便小區間的旅遊,事發前一日的日記最後一句是,「稍微可以喘息,應可以規劃一趟台東旅遊」——現在當然暫緩了,因為我也還在「什麼?有個笨蛋沒拉手煞車?啊不是,那是違法施工用怪手把吊車推掉下去」的驚嚇中。還好運安會感覺還不錯,解釋得蠻清楚。嚴重工安危險後,偶爾我會在能力所及範圍查看法令規定,其實關於安全,不能說一些規定不仔細不具體——這次連假就說沿線要停工,所以我們的問題也不是無知無經驗——看過過往外國有些大型改革的報告,會讓人類學家也進去研究,看看到底是何種文化或較幽微的面向導致比如風險行為或不合作行為。普悠瑪的悲劇已經很嚴重了,蘇貞昌說希望大家支持台鐵改革,這有什麼不支持?但組織改造不是走形式的事,改得好是創造歷史,改不好是創造痛苦。希望「太魯閣事件」能成為另一個「和平封院事件」,成為交通事業與公共安全「化悲憤為力量」的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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