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1.突然好想吃立陶宛的露特巧克力,結果發現都被搶光了。我也好想說「巧克力搞我」、「巧克力設我的局」——總之,今天一天只能這樣苦中作樂。咖啡快沒了,「我被咖啡設局了!、衣服還沒曬,「我被衣服設局了!」——唉,壓根就完全不相信柯文哲,我很難說什麼重話,可我的反應就是「柯文哲是被什麼奇怪東西附身了嗎?」真是太奇葩了。
2.這裡我要講一下基隆市長林右昌。
我對林右昌沒什麼了解,程度大致上是能把他名字寫對那樣。不過,前陣子林右昌上新聞,似乎都沒什麼人關心,就是林右昌說柯文哲說有跟基隆開會,事實上根本沒有。這個新聞應該沒有激起太多漣漪,雖然事實很好查證,應該是柯文哲說謊,或者是,柯文哲有奇怪的「開會幻覺或開會妄想」——我禁不住非常同情林右昌。沒有必要、會被拆穿——但對說謊的人卻沒有影響,這是非常獨特的說謊傾向。說有跟林右昌開會的謊有什麼意義?對林右昌,應該會產生很大的困擾吧。在日常生活裡,如果碰到兩三次確認某人這樣說謊,我們就會敬而遠之,但不見得會對質或告訴別人,因為說謊的事往往很可笑,使得我們不願意重提。如果柯文哲這是一種慣性,應該很常有人「隔離他」。如果我記憶無誤,柯文哲應該也沒有道歉,因為我後來看到的還是柯文哲酸林右昌。目前柯文哲「虛言癖」的問題看起來只去燒別人,但遲早會有女媧都不能補的洞,只是這洞是他自己掉或把其他人一起拖下去,實在不可不防。
3.在台大愛滋器捐誤植案後,柯文哲的升等以八比二還是九比一之類的比數失敗。現在的衛福部並不完全是同樣的人,不過,因為其他人為什麼反對他,知情的人對他似乎採取了保密的態度,這可能也會造成某種被迫害的焦慮吧。
對一個最重要的自我認同就是好醫生的人來說,他形同被同行放逐——我對相關事件的關心,是覺得這有某種莎士比亞悲劇的成份在。我從調查報告看,並不覺得柯文哲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但我對我的意見也有所保留,因為醫學倫理的責任十分複雜,有時確實也會像過勞的母親或照顧者導致某人死亡一樣,在咎責上,總有所謂結構或制度的遠因——然而,如果把所有的事一律打包成「大環境」,仍然不能建立起制度。一個被歸於有疏失的人,也有可能受到不公正的對待,這當然從調查報告中未必看得出來。不過,如果因為主觀上感覺到「命運的不公」,而因此扭曲性格,所造成的苦果,第一個打擊的仍是自己。
4.最近讀到很好的書,是金子美鈴的詩集!很難相信,那麼年輕的詩人,筆下的詩就有如此深沉的哲理,我最喜歡的一首是<誰會跟我說真話>,本來很想整首抄的,但還是太多字了。抄最後兩行:誰會跟我說真話 / 把我的事情告訴我
5.微解封還是不可打麻將喔,除非每人相隔一點五公尺,今天看到這一段時,不禁笑出聲,應該是因為我不打麻將吧,愛打麻將的人應該笑不出來。可是麻將的難題,應該也是大家都要摸牌,這就危險了。而且,不知道戴著口罩說「碰!」是什麼感覺,應該會有點「好像碰又好像沒碰」的感覺吧!不知道打麻將的人,說「碰」的時候,為什麼都很大聲呢?
6.說要列個疫情間「避免變笨」的書單(真的,沒有常常轉換空間,有陣子我覺得我的海馬體都生病了),現在來小列一下吧,就以一詩二文三小說這樣的順序列個六本好了:ㄧ詩就是金子美鈴的詩集。二文因為最近很多關於「致死率」的討論,但常常沒有注意「可比性」,所以很想推«不敗的數據學»——這本書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並不是不敗的數據學」,作者非常幽默,他希望給一般人一些基本的統計觀念,解釋做錯的統計錯在哪裡,而我們為什麼看不出來以及如何去看——最近看到有些談「致死率」很寬鬆的談法,其實令人有點頭痛呢。第二本文集推«一場極為安詳的死亡»,死亡總是要面對的,這本我寫了推薦序,衷心推薦,是波娃非常文學性的一本珠玉。
小說:我讀一百遍都不會膩的«紅與黑»!其實我有法文的,還是再買了一本去年出的中文版,因為惡習的緣故,會與早年黎烈文的譯筆在記憶中比對,黎的譯法有時是比較不通順,可是有味道的,比如黎會譯「因為你曾大大地愛過」,好的中文就會譯成「因為你曾深深愛過」——可能是因為先入為主的關係,我非常留戀關鍵句「大大地愛過」——以小說語言來說,「大大」比「深深」更傳達了朱利安的情感,因為他不是一般般地「深深愛過」——很多人都會說自己「深深愛過」,但有幾個人,可以說自己「大大愛過」呢?好啦,我又有點鑽牛角尖。啊,各位,請不要在死之前,還沒有讀過這本書啊,自從我讀過斯湯達爾後,很多小說都變得完全沒有樂趣,可我還是沒有完全讀盡這本書除了愛情故事外的許多對歷史與小說的洞見,總之,這實在是一本令人快樂的高貴之書:慷慨啊,但又不是杜斯妥也夫司基那種一股腦地倒出來的那種慷慨——新譯本有把那種低低乾乾,似笑非笑的調性翻出來,相當好看。真的好愛斯湯達爾。這樣我覺得今天再推別的小說,對別的小說也不太公平,就先推到這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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