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雜念

1.傍晚去超市買牛奶雞蛋。看到一個男人帶著小孩，男人再三問小孩：「你想好要買什麼了嗎？你想好要買什麼了嗎？」那小孩連走路恐怕都剛學會不久。我覺得很好笑，那麼丁點的娃娃，真能在超市「想好要買什麼」嗎？究竟他會想好要買洗碗精還是菜瓜布？橄欖油還是大白菜？像我那麼愛省事的人，一定會祭出「二選一」，「養樂多或牛奶」？「巧克力或海苔」？

——趕著採買，沒再留意。結帳後正在收拾，那兩人剛好也結完帳離開，我倒是好奇了，弄了半天，小鬼到底「想好了什麼」？結果令人驚訝。小鬼拎的竟然是一個迷你包裝的綜合起司……。我不知該如何解釋——起司就是有些是小孩零嘴，有些「特別大人氣」——後者的味道複雜，常常是雞尾酒會上之類提供，怎麼也不會想到會與小孩搭配在一起——娃娃手上拿的就是「大人氣的」。他們也沒買任何其他東西，上超市一趟，就是為了讓小娃娃買「一個東西」，難道是「另類抓周」之類的嗎？總之，無論小孩「想好要買」的原因是什麼，都讓人覺得非常有趣。

2.趙少康在公開造勢的場合，並沒有說「民進黨燒殺擄掠」。他的原話是「（民進黨）派系爭權奪利，讓我想起來什麼？就像那個古時候土匪進京，燒殺擄掠強奪，無惡不作……。」如果他說「民進黨燒殺擄掠」，良知（如果有的話）恐怕也會過不去，可是他說「讓我想起來什麼？」意思是，我沒有說民進黨燒殺擄掠，只是「讓我想起來土匪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他沒有笨到去說「民進黨燒殺擄掠」，但聰明到覺得聽他演講的人，足夠笨到覺得他說的就是「民進黨燒殺擄掠」。「讓我想起來什麼？」這個句式是「聯想」，但在這個情境裡，是種歪曲的使用。

   就像在語言霸凌裡，霸凌者說「我看到你就想到垃圾」，但可狡辯「我沒有說你是垃圾，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垃圾」。這是不是霸凌呢？仍然是，且是「狡猾型的霸凌」。我一開始想，算了，這種事早就「習慣」了。但再想想，真的可以「習慣」這種事嗎？底下的留言有幾個人起而反駁，問「是燒了什麼殺了什麼？」也有人寫，不怕造口業，太沒口德……等等。我想，這也是覺得「無論立場與意識形態」是什麼，不能對政治人物缺乏自律一事，「習慣」甚而「麻木」。如果一個小學生在課堂上說同樣的話，老師應該就會說，「用錯成語，誇大其辭」，或把它當成笑話。趙少康的例子值得研究的是，他把一些如果是用機器人聲說出來，就會讓人覺得太低級的話語，用了彷彿意見領袖自信滿滿、「憂國憂民」的「氣勢」說出來，使人覺得彷彿「口才很好」。

3.整個十一月，我都在「錯過」。錯過飛地書店黃燦然的讀詩會（真的好想哭），錯過攝影圖書館「悲慟的物質性」座談——唯一可堪安慰的是，雙十一我沒錯過——向獨立書店訂了東西。還有就是，選了陳列（«殘骸書»）、陸森寶（«一百年前我們的冒險»）與王文興（«新舊十二文»）的作品段落，給幼獅文藝營的學員作評論練習。三個選段都分別得到正式或非正式（有些是課後才來說的），非常振奮人心的迴響。這部分要再仔細記一下……。最後覺得，嗯，我的選段功夫應該還不錯——不能選太長，但又要適合練習，是比較要花心思的部分。希望十二月能得空去些自己想去的東東看看玩玩。比如說，台博館會有的哥斯拉……。

4.不知要貼什麼圖，就貼圖庫裡最近的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