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1.今年聖誕，提前到基隆正濱漁港「微渡假」。微渡假的意思是工作還是帶出來做，中間穿插小小的旅遊行程。我以前沒這樣做過，這次搭1579，一個小時（懷生國中站到中正路正濱路口）直達，完全是路癡之福。記得幾星期前訂好住宿，就是雨季，看到什麼基隆多少天來只有七天日照的新聞。我想，慘了，真是犯傻，台北下雨不夠，還特地跑到基隆「淋」。

結果昨天公車一離開台北，雨就停了。今天整天基隆陽光普照，天空連片小白雲都看不到。想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早上出門想，「完了，我身上還是『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的『寒冷大作戰』模樣，基隆已經是夏天......。」事實上，八九點陽光最強，之後晴天歸晴天，倒也沒我想到「大」太陽就變溽暑。覺得基隆的陽光比台北亮了幾階，很舒服。

傍晚走到和平島上的社寮砲台上看海，在山頂聽到兩種很有趣的鳥叫聲。有一種是像水滴落下，非常好聽，可是這種鳥不愛叫，要等好久才叫一次。晚餐時聽到基隆人在討論「放晴」，聽到有人說：「放晴放晴，也許在台北每天都放晴。」我忍不住插嘴：「沒有喔，台北雨也是下得很瘋狂。昨天甚至是離開台北才碰到雨停。」今年三到五月，我碰到「超級晦氣的事」，使我的2022一整年都「蒙上不潔的陰影」——儘管對自己說，「不要因為別人的低級與低能而懲罰自己，但2022仍被我歸為『被其他人做的蠢事連累的一年』」，我對著大海說：海呀，請把這些晦氣帶走吧！

2..聖誕前推禮物書第三發「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與站出來改變的人」：«天真的目擊者»，«改變人性的人»、«孩子說不，才會去做»。這三本書的共通性，是都有點「物超所值」。「天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合輯，「改寫」寫了至少五個人類學家的故事，今天想特別多說一點關於「改寫」這本書。「改寫」這本書會出現，有一部分是與川普或川普主義的出現有關。現在常常被污名化的各種「被簡化為政治正確的『新倫理』」（「政治正確」這四個字之所以出現的歷史起源，是為了把平權的各種文化表現封口與貶低），並不是「咚」地一下出現的，它有複雜與漫長的抗爭歷史。但是這些歷史並不為世人廣知，所以有些人是以「陌生麻煩的新事物」對待這些「平權新意識」。「改寫」這本書非常特別，就是它基本上不是用「雄辯」與「對抗」的方式書寫相關歷史，如果打比方，它蠻像一種「不帶武器的談判」。這在「種族、性別與性傾向之戰」中，我認為非常不容易。受到壓迫的人，往往急需武器，但作者不是送武器，而是「詳細解釋目前的武器是因應什麼危機而製造出來的」，它其實是一本「非常不急功好利」的作品——也許保守反動的人會覺得如此「從頭說起」沒什麼威脅性，處於弱勢的人則會覺得沒有看到打架的陣勢，缺乏一些「出氣」的痛快與敵我分明——但這些「表面上的缺點」，我覺得反而正是這種書寫的優點。「要研究，但不要成為帝國或殖民主義式的研究」，大概是我欣賞這本書代表的實踐精神。第三本書是稍微與時事有關，我想的是「諮商意識」與「諮商熱」的不同，後者也是觀察得到的，我記得曾經聽過一個年輕小朋友說想吸毒的原因，就是「可是據說那些有名有錢的人都吸毒啊」，也就是說自己本身想不想是其次，而是這個行為「確保了想像中的主流性」，嚴格來說，不是太有意義。今天可能是「諮商」，明天可能是「請什麼教練或在頭髮上綁草莓之類」，這種「學上流」在任何時代都很難遏止，如果沒到謀財害命的地步，就是「願打願挨」的問題。在另一方面，「諮商意識」可能可以被放在「權利意識」的概念裡看，它與流行的關係少一點，與社會成員的「自尊自助」有關，它是公民性而非權貴性的——不過就像所有因應「自助意識」而起的消費，它也可能有利有弊。事實上，在某些「幫助自助」的心理書籍，都會在一開始說明，太嚴重的問題並不適合看書解決，書裡提的方法只適合某些「一般的輕症」——這個主題說來話長，但有些書是可以滿足這方面的好奇與提供一些概念的——這就是«孩子說不»的系列。今天的書封來不及做連結，但就在此祝大家聖誕讀書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