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星期五雜念

1.最近有兩個看似不十分相關的新聞，應該合併看待。ㄧ是內湖母女遭詐騙千萬後輕生，二是網紅揭露網紅收受中國統戰金錢ㄧ事。這兩個事件，都又古老又新型。古老的部分就是「（不實）宣傳」，新型的部分就是「運用新媒體」。

   事實上，很多年前就在一本數學教師書寫的新媒體分析中，讀到過「針對性的廣告投放」（比如投放學店給經濟與文化弱勢者）造成的不公義與傷害，當時還覺得「嗯，確實不對，但狀況真的有那麼嚴重嗎？」警員的態度確實嚴重不對——我打電話給警察局報案詐騙時，警員也是口不擇言——但當時我覺得很好笑，因為我才接過對我「輕言細語」（我一輩子沒有人用那麼溫柔的方式跟我說過話，所以詐騙是很厲害的）的詐騙者（假警員）電話——警員對我「大小聲」，其實是「因為他沒有要騙我東西」——內湖警察嚴重失職，要知道，所有弱勢都有可能有迴避「正式機構與管道」的傾向，因為弱勢者可能缺乏受到正規機構扶助的正面經驗。因此，警察如果不能具有「加倍友善與外顯」的技能，等於把弱勢者再推向非法、地下、非正派的勢力——因此，警察切不可因為自己是「對的」，就忽略同理心與親切的重要性。

   但更重要的，這樁詐騙的許多環節，還是與新媒體的特殊現象緊扣。必須非常注意，新媒體造成一個幻象，以為所有的人都能同等收受同樣的資訊——但那卻不是真的。舉例來說，如果一個金融騙局登在過去紙媒上，必定有人很快會有所警覺去揭發。但是如果金融騙局的廣告是針對金融知識的弱勢投放，那麼，即使後來有人發現，也會因為時差而造成傷害。這就是資訊不對等的極端危險性。——假使是關於健康醫療方面的資訊不對等，也可能要人命。

2.就網紅與統戰的關係，我們也可以先不特別針對中國——而是在一個更廣泛的向度上去思考。過去比如種族主義、父權主義發動全面的種族與性別歧視，或許有人會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事實層面卻不然——統戰有那麼多管道可以正大光明的來，比如可以就以統戰部的名義來拍片或跟台灣民眾解說，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來呢？這就是問題所在。我一直很讚許法國電視台一個簡單的做法，每逢節目要換成廣告時，都會有「這是廣告」的提示出現——最低限度，我覺得應該在有中國統戰部出資的影片上，都打出「這是統戰」——如果不行，問題就很明顯了。

3.兩件事的相似點，就是一定都有人會說，「我才不會被騙或我才不會被統戰」——如果這是真的，那也很好，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可能沒有同等心智武裝的人，我們仍然有義務做到合理保護。否則，類似內湖母女的悲劇，一定會重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