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雜念
今天想說的第一件事是,日本作家半藤一利去世了。九十歲的人,即使感到惋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世上又少了一個有趣的人了——覺得應當莊重地面對這個損失,就想晚上是不是吃點什麼日本東西來
表示敬意與哀悼。但冰箱裡只有味噌,這種天氣不抵餓,只好決定改日「擇期再食」。我想他在台灣應該
有不少書迷,有些書似乎都絕版了。現下想不起來,當年我是怎麼會看他寫的«幕末史»的,但開始了就一
本接一本。雖然不見得完全同意他的所有內容,但受到的啟發與得到的樂趣,真是非常之大。像半藤先生
這樣的人,大概就很符合我心目中對「幸福之人」的定義——我對「幸福之人」總是非常有興趣,當然我
所想的幸福,也許與一般人想的不太一樣,我的想法可能比較像希臘人吧,所謂幸福,是完全接受自己的
命運,走自己的路的一個人——他沒有成為某種「更偉大的人」,但也因此保有某種愉快與自在。偶爾看到某些功成名就的人,
「成功」後若不是把之前犧牲與壓抑的東西惡意發洩在他人身上,就是唸佛經個沒完沒了,無論哪一種,
這種人生應該是與幸福絕緣了。不過,偶爾我會發現我認為的「幸福之人」,就會非常高興地記在心裡:
這是真的,這個世界上存在有「幸福之人」,常常想起這些人,也是能使人幸福的。
嗯,第二件事,我最在意兩個東西:隱私與避免無謂的好奇心——與愛無關的好奇心通常只是虐待狂的變形,
半點意義也沒有。所以每次看衛福部做事,總是讓我心情非常平順。因為就是在這兩大原則的主導精神中——
防疫好是非常慶幸的,防疫且是在這種深度尊重與圓熟中完成的,才是最教人感激的。——實在覺得楊志良
不知是哪個星球來的呆子,這種狀況中說開除染疫的醫生。我看了一次醫護如何穿脫防護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振宇五金行才像有人性的樣子,我只能挺醫護,不挺呆子。
好了,來推點書。
在溫州街上的欒樹下讀«溫州街上有什麼?»是一件「真的很溫州街」的事呢!就在明天!
最近還有一本書值得一提,是我簡稱«性掠食者»(全名真的很長,有興趣的朋友點進去看)。
這本書應該是為了尊重作者羅南的緣故,在介紹上都未寫明他就是伍迪艾倫與米亞法羅的兒子。
羅南從母姓,且在許多場合裡,都站在他「被背棄了的姐姐」(不是和伍迪艾倫結婚的那個)那一方,這本書沒有直接涉及伍迪艾倫,可是關鍵時刻,他作為倖存者的弟弟的經驗,成為他書寫的某種預備與幫助。
這是除了揭弊之外,這本書讀來令人份外動容的部份。
即使你血緣上跟伍迪艾倫有關係,你仍然可以活成羅南這種男人,而不是伍迪艾倫。
我不會花太多力氣批評伍迪艾倫,但聽到我的電影老師(很棒很厲害的老師)說伍氏的電影:「自以為是且傲慢。」
我是蠻高興的——成年後就不浪費時間在這類人身上了。
如果我曾經保持微笑,親愛的,那叫做禮貌性的微笑。
我有兩種微笑,一種是禮貌的,一種是感情的。禮貌性的微笑專門用在這類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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